山行尽

流云去天地

【研日】不亲密爱人

翔阳又问我什么时候找个伴,我反问他,翔阳不也还单身吗?

 

他说,研磨你这是偷换概念!

 

翔阳...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我低头看着自己游戏里操作的角色被杀死,皱起眉叹了口气,随即被他说像一只没有啄到虫子的驼背苦瓜小鸟。

 

没有人会在被这样形容后还傻乐的,翔阳。

 

可是研磨并不生气,不是吗?

 

又一口气在我呼吸间卸掉,他说得没错。其实我对大多数的不周到和冒犯都不太在意,在意这件事很消耗体力和脑力,不太有利于我打游戏。如果说打败终极boss需要二十点蓄力值,那么在意这个没有任何反馈的无效技能需要一百点。

 

但其实在意是没办法避免的,可以的事物有很多,昨天是游戏,今天是愿意,明天是意义,在意让它们都变了味。在意游戏就会委身于输赢之间,在意让自己的意愿变得摇摆,在意让人恋恋不舍难成断舍离。

 

有几次我问翔阳,他在意什么。

 

他说排球,且答案始终没有变过。

 

看吧,果然是,所以翔阳的昨天是排球,今天是排球,未来也是排球。

 

我做事一般被动而无所求,不令人厌烦则是可以坚持,让我快乐则改变我的意志。

 

翔阳在我的人生中给了我很多这样大脑多巴胺传递给我的感情,远胜于进行一场艰涩而久的排球比赛后大口呼吸换来的细胞快感,所以我在意他,把翔阳列到喜欢的事物里。

 

可是这种解释不能告诉翔阳。

 

这几日他休假,我来找他,这似乎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特定安排。

 

翔阳很受人喜欢,假期里直播也会有很多人收看,他直播的内容从不单一,除却排球,他经常展示自己做饭的过程。是的,翔阳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和他一起我从来不用吃速食和快餐。

 

现在他就在直播,他的厨房是半开放的,这使小公寓显得开阔而敞亮,也方便我在餐桌上处理电子邮件抬头看他。他的身影让我觉得温馨且安心——我托腮看他,只要超过五秒吗,应该是,他就能心有灵犀地回头看我,朝我笑笑,然后回头继续捯饬他的厨房。

 

你们相信吗?仅仅是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互动,我能体会到快乐和意义。

 

我能听到他对着观众回答:啊?我笑得很开心吗?不,不是的,不是女朋友。是研磨啦,研磨!

 

这样碎碎念会一直持续到他做完饭,他会关掉视频和我一起享用午餐。

 

今天他做的是鸡肉三明治,他安排了新的增肌计划,这是个很棒的计划。我喜欢他的身材,甚至会想着纾解,想象翔阳在我身上坐着,撩开衣服,让他的胸腹暴露在我的视线下,明明看起来比我强壮得多的一个人,却由我操纵他的情欲,让他沉沦起伏,我想他跟我求饶,但我更爱他坚定地和我说再来——他会这样的。

 

啊——研磨,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怎么了吗,翔阳?

 

我说——我带研磨出去玩玩吧?

 

翔阳——我拖长了声音告诉他,现在是一月份,外面现在很热哦,会死人的。

 

可是研磨——

 

我低头扒拉餐盘里的生蔬,故意不搭理他。

 

好吧,时间长了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和翔阳爱好对话里加上对方的名字,用上一些我们本身习惯的口癖和语气。这在和其他熟悉的人交往的过程中是不常见的。我和小黑或是和秘书独处,更多时候都会省略称呼,特定的话我们无数次对彼此重复,交付同样的情感和逻辑,那么这样的对话就不需要称呼。

 

称呼包含隐晦别扭的感情杂质,我直呼游戏里最后一关的怪物笨蛋,赞美我的游戏角色勇士,这都被我赋予了感情。那么我叫翔阳,可能是因为我对他只顾打沙排不管我几近中暑自然而然流露的怄气,也可能是因为我想和他睡在一起却只能眼睁睁看他把主卧让给我的遗憾,又或许是我想亲吻他而时机和地点和氛围都极为不合适的愧疚。

 

我再抬头看他,他还是不休不止地念叨我的名字,像个程序出错的游戏任务,我要做的是完成任务。

 

晚上再出门,只能两个小时,我伸出两根手指补充,不能再多了。

 

那我们去广场吧!翔阳把我的剪刀手握成一个“1”,力气大得我觉得我要骨折了,他很激动地说,那里晚上很热闹的。

 

好啊,我的朋友,但是我的手要断了啊,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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